Chapter83

“行了，不逗你了，我来这里是有事跟你说的，也是孟婆让我前来送一句话来。”

想来，上次离去匆忙，也忘了与她打一声招呼。七月问：“孟婆说什么？”

“回去看看他。”

青羽说这话的时候，扭头看着他，这次轮到七月躲开眼神，走向窗口，看向桃源处，半久，道：“经过这次后，我看清了些东西，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有结果。”

“是吗？可我青羽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得有结果。旭日东升终归是落日西沉，河流终归大海。”

这还是第一次从青羽这不着调的嘴里跑出正经的话来。

七月垂眸半分，身后那人走至身后，压身在肩三分，轻声笑道：“我话就带到了，去跟不去，我都不关心，反正她也并没有让我传话回去，就算说了，我也不一定听。”七月微侧头，看着那双眼睛，青羽也盯着他的眼睛：“要不是看某人可怜，我连这话都不想带。”

青羽就是个浪荡子的样子，无拘无束，别人说的话要么贬低，要么就空耳，总之，他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一旦喜欢某件事，那就用整个心去做。

七月以为这话里的“某人”是自己，扭过了头。

青羽伸展着胳膊，打着哈欠边往外走边道：“来时我大致看了看，空房不少，你也就不必给我专门安排了，我自个随意挑一个就妥了！”走到门口，又转头，打着响指道：“对了！我爱吃桃子，你等会差你的九尾天狐们给我送些个又大又甜的来！”

“你有病吧？”七月皱眉道：“我有说让你住我这儿吗？”

“哎哟，回东边太远了！休息，我休息个几日就回！都弄得出来这么大栋房子了，心眼可别想一扇门那么小！”

呵，远？他一个筋斗云，回到东边都是一眨眼的事。不过是觉得罗浮山风景秀丽，水果管够罢了。

不过七月还是没有赶他离开，因为话还没说出来，那人就一溜烟不见了。

青羽离开后不久，白阳阳抱着及胸口的话本子走了来。“哗啦”一声，他当着七月的面倒在地上，然后自己就盘腿在旁边，拣着□□头不擡道：“你看，我把书屋里的有趣的话本子都带来了。”

七月道：“你也有病？”

白阳阳擡头抱着书道：“你才有病！这不是看你最近老闷着不说话嘛，想你以前与我最爱凑在一起看话本，才带来给你看看。”

“我不需要。”七月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你是九尾天狐的少主，不研习治理之道，光看这些无意义的东西。”

“嘿！七月，你现在说话怎么句句带刺儿？”白阳阳气鼓鼓说：“再说了，人生苦短，寻乐为上，就没有什么比让自己开心还重要的了！再另说，九尾天狐生性自由，老学那些古派做法，那就不该叫话本里的狐貍了，那该叫先生，狐貍先生了。”

七月鼻音哼了一声，斜眼看见他胸前鼓鼓，玩味不明笑说：“怎么？二次发育了？”

白阳阳没立刻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见他眼睛一直盯在自己胸口，才立马反应过来，掏出里面的东西之前，白眼道：“这东西你也认识。”

等看到那瓶子里的东西，七月本还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凝住。

瓶子里装满了清水，里面有两只颜色各异的冥母，像两把伞，忽上忽上，动作飘逸又流畅。

白阳阳没注意他低落的眼神，只看着瓶子里的冥母，说：“你别看它们小，生命力可顽强了，都这么久了，还生机勃勃得很。”

这时，心底深处传来另一个属于自己的声音。

他在心里不断蛊惑、叫嚣着自己应该愤怒，应该充斥杀气，最好，立马伸出自己的双手，掐在他的脖子上，让那脖颈撕裂开，看着红花绽放，看着他恐惧不闭的眼睛。

这样，便能获得前所未有的快感。

一种会成瘾的快感。

七月别开眼睛，语声变得生冷。

“出去。”

白阳阳还在说话，被这声音打断，愣了一会，站起身不满道：“七月，你别不讲道理啊！我来……”

“滚出去！”

白阳阳嘴巴还张着，眼睛隐忍半刻，跺脚离开之际，狠狠踢了一脚地上才叠好的话本，散乱一团。

走出门口，像是想起什么就要回头，结果人影子都还没看见，那门摔得跟自己有多大怨仇一样。

“七月！我以后不跟你玩了！你就把自己关在里面一辈子吧！”

斥骂声不绝，七月额角流汗，下跪在地上，粗喘着气，双手攥紧在摊开的话本上，揉碎了里面的字画。

可钻心的疼痛感不减反增。

真是要了命了！！！

双眼的疼痛感又袭来，七月捂住眼眶，双唇紧抿，就着之前的动作盘腿，运转周身灵力去试图压制这深入心脾的钻髓痛心之感。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还躺在地面上，外面的斥骂声也不见，只有无静的安谧以及窗外的一二虫鸣。

到晚上了。

一道影子闪过，七月消失在屋中。

再次出现，七月站在大殿宫之上，见到比平常多了两倍的鬼将守在门口，皱了会眉，隐身独身进入寝殿中。

来过几次，却记得每一条路如何去走，所以没有一会，他便到了住所，只是环视一圈，都没见到那影子，后经后院，才在槐树那边见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