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在愁什么?”何子尧转头看着姜以忱的一脸愁容,很是不解,“姜少爷,您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可愁的?我才是愁呢,今天成绩就要出来了,李老师第一节课居然喊我去办公室跟我说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吓死了。”
姜以忱:“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何子尧翻了个白眼:“少爷您要是知道才是稀奇事,我一上午都在担心自己的成绩,你一上午都在睡觉,压根就不担心,也是……你跟班长那种家庭,啊还有宋灼,根本不用担心高中成绩,反正你们也不是吃这碗饭的,早知道我就该让我爷爷带带我,多学一下——宋灼你别瞪我,我说的小声,又没人关心我们这里的情况,不用怕。”
宋灼皱着眉头看他,跟他说:“但你也不能随时随地拿出来说,我们学校不止我们这几个,被有心人听去了,你爷爷也会受牵连的,你应该不会愿意让你爷爷再被牵涉到这种漩涡之中吧?”
“这么严重吗?!”何子尧想起把自己拉扯长大的已经年迈的爷爷,“下次我绝对不会再主动提了。愁啊,我好愁啊,我这次考试不会比上次还差吧?那我可就真没办法回我爷爷家了,我都没脸见他。”
宋灼“嘁”了一下:“这些话你以前也经常说,但是也没见你考差了就没回去,也没见你考差了回去你爷爷多说你几句,在他眼里,你这个孙儿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幸事。”
“你又知道了。”
虽然何子尧习惯性地回怼了一句,但他觉得宋灼说的没有错,他从小到大性格其实都不是很好,每一个学习阶段都有考差的时候,但是爷爷从来没有说过他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为了他着想。
反观自己的父母……何子尧其实不太愿意想到那两个不负责任的人,把自己生下来就丢给爷爷照顾,没怎么看过他,就算是现在,他们回来了,他也不愿意去父母的家里住,那里没有半点他熟悉的气息,他还是喜欢爷爷的小院子,有小狗,有很多菜地,还有很多果树。
季轻墨顺着姜以忱的目光看下去,看到那棵老槐树,他轻声问:“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担心?”
“不担心,”姜以忱说,“该关的,该送的,我们都做得很好了,我不担心他们。”
那天回到警局后,许隆昶就让人分别提审了齐云忠和林环琼,他们二人给出的供述居然一模一样,各自顶罪,但分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就算再不配合,再证据面前也辩驳不了。
触及特殊事件的犯人判刑几乎都是当天判下来的,因为条例压得很死,加上这一类的犯人没有后续上诉的权利,所以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只能认罪。
最后齐云忠因为商业犯罪以及触犯特殊犯罪条例—以灵体或操纵灵体致人死亡,被特殊部门移交给世俗案件警察局判处无期徒刑,附加刑责:不得减刑。
林环琼因为包庇罪和假造证据罪以及非法养育鬼被特殊部门移交给世俗案件警察局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不出意外,林环琼和齐云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姜以忱则是把谢林祯和林娅露聚合在了一起,送他们去了地府投胎,至于齐意德的魂体,他至今为止还没有找到。
“那你是因为什么愁眉苦脸的?”
“不知道,就是忧愁。”
姜以忱也不好说这种感觉,就像是清明台上被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黑纱,让他没有办法看到外面的世界。
“诶诶诶,成绩出来了!!”一个戴着金框眼镜,五官比较优秀的少年从门外跑进来,“李老师拿着成绩单了啊!我估计待会儿咱们就得公开处刑了,我看李老师已经过来了。”
自从李依果和姜以忱那一次见面之后,姜以忱就对李依晓有所留心,可他从今早开始就一直很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直都想睡觉。
或许是因为旧伤让他打不起精神,他甚至想周六的时候回云槐山一趟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情况,要是真出事了,还得好好治一下。
“姜少爷,我估计你还不知道刚才进来给我们报信的人是谁吧?”何子尧笑着问。
姜以忱确实不知道那是谁,这个班里的人他只能说有些眼熟,但是能够叫出名字的没有几个。
“你想说你就说,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说说说,”何子尧摸了摸鼻子,“你都不配合我一下,那人是我们班的八卦中心人……”
姜以忱没让何子尧的话说完:“我一直以为我们班上的八卦中心在你和宋灼这里,毕竟他是江湖百晓生。”
宋灼笑了一下,说:“那是他比较厉害,学校里的八卦他比我清楚多了。他叫孟西罗,性格好像挺不错的,跟我们班上很多人都非常熟,特别是跟老师,李老师其实还挺喜欢他的。”
姜以忱问:“这个孟西罗——会经常去打小报告吗?”
何子尧摇头说:“那倒不会,但是比较为班上的同学做事的,反正我没看到过他去办公室里打小报告,通常他去办公室都是为同学打探消息的。”
“还真是个好人啊——”
宋灼听出姜以忱的语气不太对,问:“姜哥,你刚才的语气怎么像是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姜以忱刚要说话就被季轻墨抢先了:“宋家的继承人连那么明显的黑气都看不出来吗?我真怀疑你的排行榜是怎么上的。”
“诶,季哥,”宋灼平时不争不抢,但关系到自己的尊严问题,他还是会辩解一下,“我那都是靠自己的实力上去的,绝对没有掺水作弊,那么多玄学世家的子弟都看着呢,我就算是想作弊也没办法啊。”
“他逗你玩的,”姜以忱拍了拍季轻墨的肩膀,“班长,宋灼好歹是岚灵山的继承人,虽然笨了一点,但还是有自己的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