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个半日光景,看看账目,听听消息,或是与秋儿谈天说地。
看似足不出户,实则掌握着这京城大半数的最新消息,还有各府不为外人道的私密八卦。
比如吏部侍郎的夫人多年无子,也不许其他的通房小妾有孕,甚至狠心给吏部侍郎下了绝子药。
再比如中郎将的第六房小妾生了怪病,每夜说胡话,弄得府里人心惶惶。
再有就是礼部尚书家的庶女与弘文学士家的儿子私奔了。
诸如此类,看似只是市井八卦,可这些握在何丞相手中,就成为了那些官员致命的把柄。
威胁加利用,稍加点拨,那些人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四皇子祁南星的助力。
一时半会看不出有什么大用,可聚沙成塔,总有一日,他们都会成为那不起眼却可毁了堤坝的蚂蚁。
平昭帝和祁西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对于眼皮子下发生的这一切,全然不知。
这雅间的墙壁是刻意修葺的比较薄,能清晰的听见左右两间房中的动静。
右边房里的是男女调笑的声音,左边这间相对就安静得多,只偶尔传来悠悠的琴声。
许知意就是这时候到的,穿着袭湖蓝的劲装,外罩玄色鹤氅,兜帽遮了她大半的容貌。
何陵景起身,亲手替她将大氅解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可用过饭了?手怎么这样凉?”
许知意笑着任他牵着自己的手,乖乖挨着他坐下。
“有清晨在,府里用膳的都很准时,再说母亲总盯着,我可不敢少吃一顿。”
环顾四周,才压低了声音。
“阿景,为何约我在这见面?有什么话在家里不能说?”
何陵景很满意她这称呼,长臂一揽,就将人带进了怀里。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许知意不由红了脸。
“在家中确实多有不便,且你总是唤我兄长,就算想抱抱你,有他们在,也觉不合适。”
长叹口气,清冷的脸上染上几分憋屈。
许知意笑,将他凑近的脸推开点。
“正经点,说事就说事,凑这么近做什么?”
何陵景更委屈了,握着她的手晃几下。
“心上人就在眼前,却碰不得摸不得,还没成亲,就嫌弃我。”
许知意羞红着脸,飞快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哪有嫌弃,只是到底尚未成亲......我......”
何陵景的手指温柔的在她柔软的唇上抚过。
“知意,你信我吗?”
许知意懵懂地眨眨眼,仍是点了点头。
“阿景你为何这样问?我自是信你的。”
何陵景深深的望着她,眼里的温柔宠溺就似一汪春水,恨不得能让人溺毙在里面。
“今日安王进宫面见了那位,足足商议了一个时辰。”
许知意也看着他,坐直了身子。
“与我有关?看你这神色,应该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