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雪地,运粮队早就将车轮换成了雪橇,一头驴或者一头牛拉一辆车,五百担左右。
一百万担粮食,足足两千辆雪橇车,哪怕并排行进三四辆车,队伍也绵延的老长,几乎从隘口曳到了榆关。
远远看见粮队,在宽敞广袤的雪原之上,却也差不多两个时辰,粮队才走到隘口附近。
西戎使团看到一辆辆堆满粮食的雪橇车,迫不及待地冲进粮队里那透空的竹筒插进麻袋里面。
“精粮,精粮,全是精粮……”
整个西戎使团几十号人全都兴奋了,百万担精粮,有了这,皇庭再也不用担心那些遭灾的部落闹事了,只要撑到积雪融化,草原再次变绿,西戎必能迎来牛羊膘肥体壮。
该死的,西戎明明有那么广袤的土地,可怎么就种不出来粮食呢?
西戎人从来都不会想,草原上不出产粮食,从来都不是土地的问题,而是他们不会种。
西戎使团上下都在兴奋,独独巴图支金望着塞外方向,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大乾的运粮队眼见就要全都集拢隘口了,戎和部落为何依旧不见踪影?
放出去的斥候快马跑向塞外,按照他们西戎勇士的骑术,两个时辰足足可以跑出一百里。
一百里,戎和部落即便是再耽搁,也不可能这么迟啊。
心里头担忧着,京兆府方向的官员已经来到了近前。
“巴图大人,又见面了。”
姜涞一跃跳下马来,老远朝着巴图支金张开手臂。
“姜大人好。”
巴图支金硬撑着心里的担忧,挤出笑容也张开手臂走向姜涞。
“哈哈,我真是太想你了……”
在巴图支金的视线里,姜涞突然跑了起来,他心里疑惑,咱俩的感情真有那么好了吗?
巴图支金有些茫然地应对姜涞的热情,颇有些无可奈何,可是突然他的神情僵在了脸上。
然后他的身体也僵住了。
再然后,剧烈地疼痛就从心脏的位置开始往身体四处蔓延。
低头看去,一把匕首插在那里,已经只能看到刀柄。
“姜大人,你……咕噜咕噜……”
心脏被戳穿,肺部快速充满气泡,巴图支金只来得及说几个字,喉咙里传来的便尽是气泡声。
“对不起了,巴图大人,各为其主而已。”
姜涞狞笑一声,回头冲着储玉龙喊道:“储将军,还不动手等什么?”
等姜涞让开身体,储玉龙这才看见巴图支金心脏处插了一把匕首。
他的眼睛瞪得老圆,这就动手了,是不是有点太不讲武德了?
巴图支金的生命在急速流逝,他努力地抬手指向储玉龙,嘴巴一张一合,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虽然他已经不可能再说出话来,储玉龙还是莫名地心惊,唯恐被巴图支金指认出和他们的密谋。
“储将军,还不让你的人动手?”
有几个准备返回来和巴图支金分享喜悦的西戎人,已经看到了巴图支金胸前插着的匕首。
再加上姜涞的大吼,储玉龙长出一口气,拔出佩刀朝着一个西戎人劈了过去。
“杀尽西戎蛮子!”
动手的信号发出,开阳军的先锋营顷刻间拔刀,劈砍。